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靳於砷的飯卡上有好多好多錢,湯之念做夢都不敢寫那麽多數字。

不過靳於砷的錢和她無關。

湯之念去小賣部買了一瓶兩塊錢的娃哈哈純凈水,快速掉頭回來,甚至還頗為貼心地擰開瓶蓋,遞給靳於砷。

她這麽周到,總是讓人挑不出什麽毛病的。

靳於砷沒說謝謝,甚至連看也沒看湯之念一眼,仿佛她給自己買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。他接過水,倒也沒有著急喝,看起來應該不渴。面前的牛排他也就吃了兩口,覺得膩,招呼了人給自己重新來一份蛋炒飯。

湯之念一個上午神經緊繃,外加早上只吃了個雞蛋,這會兒還挺餓。

她坐回位置上就開始低頭扒飯,雖然飯菜不太合胃口,但她還是會吃光。

飯卡裏的錢是湯之念自己充的,充得不多。恒譽國際的食堂物價和本地物價比起來絕對不算高,但對於湯之念來說不算低。這裏一個雞腿的價格比縣城一中的要貴一倍,一杯奶茶就花了她一整天的生活費。

媽媽賺錢辛苦,湯之念一直都很省。

靳於砷還在等餐,垂眸瞥了眼湯之念。眼前的人像是餓鬼投胎沒吃過東西似的,一口接著一口。

湯之念紮著馬尾,低著頭,用勺子一口一口吃著飯,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燒紅紅的剁椒放在餐盤上,時不時配上一口。她巴掌大的一張小臉,頭顱圓圓的,後腦勺一根馬尾,看著就像是一顆豆芽菜。

謝彭越看到湯之念餐盤裏的食物,問:“你就吃草?減肥?”

湯之念說:“不是,我喜歡吃藤藤菜。”

“藤藤菜?什麽鬼啊?”謝彭越樂得不行。

藤藤菜就是空心菜,川城的叫法。

湯之念習慣用疊字說話,搭配她這張人畜無害的臉,讓人覺得更可愛了。

周曉瑤也註意到湯之念餐盤裏的食物不多,不過她沒多想,以為湯之念在減肥。

同齡的女孩子都很愛美,減肥是常有的事。湯之念在恒譽國際人堆裏算質樸的,她一米六五的個頭,才九十斤,不化妝,也沒有做發型,穿著簡單,看著清清爽爽的,迎面而來一股朝氣。

“其實你已經很瘦了,不需要減肥了。”周曉瑤由衷建議。

“嗯。”

湯之念從來不減肥,因為她本來就吃不胖。

最關鍵的是,如果吃不飽,上課容易走神,註意力也容易不集中。

說話間,靳於砷起身,也不等自己的蛋炒飯了,懶懶捏了捏自己的後頸,說要去睡一覺。他個子高,目測應該有185+了,站起來後大山似的一片陰影擋住了湯之念面前的光線。

湯之念下意識擡起頭,對上靳於砷視線的一瞬,淡定挪開。

學校裏有宿舍,靳於砷雖然是走讀生,但是校方給他在寢室裏安排了一個單間,他想休息隨時可以去。

真是任性啊。

湯之念看著靳於砷那份幾乎沒有動過的牛排,又看了眼那瓶他連一口都沒有喝的礦泉水。如果浪費有罪,靳於砷已經被判無期徒刑。

整個Lunch break時間是55分鐘,吃了飯,再稍作休息就迎來了下午的課程。

上個課鈴聲響後,靳於砷才不緊不慢走進教室,比數學老師都遲了一些。他一副沒睡夠的樣子,短發似隨意扒拉過,有種淩亂的不羈感,臉色臭臭的,微蹙著眉,五官顯得更有攻擊性。

湯之念想,這個時候如果有人招惹靳於砷,一定沒好果子吃。

不料靳於砷入坐後,第一句話是問湯之念:“我的水呢?”

莫名躺槍的湯之念:“?”

什麽水?

靳於砷懶得再問,只是用鋒利的眼神看著她。

還用問嗎?當然是中午買的那瓶水啊。

“沒有。”湯之念老實回答。

“去買。”

湯之念暗暗握拳,不想和他多爭執:“下課後我去買。”

“現在去。”

現在去?

不是,這位少爺犯什麽病?

再說了,她又不是他的仆人,為什麽要讓她去買啊?

湯之念在心裏默念阿彌陀佛,擡眸看到自己的那瓶舍不得喝完的奶茶,挪到靳於砷面前:“要不然你喝這個?”

靳於砷聞言緩緩歪了個頭,冷冷看著湯之念。

他從來不會喝這種甜膩的東西,更何況還是別人喝過的。

“不要。”

“哦。”愛喝不愛,反正她這會兒是不可能去給他買水的。

為了避免靳於砷再趾高氣揚地對她使喚,湯之念幹脆側身對著他,避免視線接觸。

下午三節課倒不算難熬。只不過大部分時間湯之念聽不懂老師講的話,不免游神。

湯之念在認真思考一個問題,如果自己上課一直聽不懂老師說的話,那坐在這裏完全就是浪費時間。雖然她的時間不算寶貴,但她已經高二了,同年齡的普高同學都在為了高考沖刺,而她還在這裏游神,這樣不行啊。

想著,湯之念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
數學老師Sophy在講臺上神采飛揚,忽然點名湯之念:“Zora,你可以解答這個問題嗎?”

看來Sophy發現了正在走神的湯之念。

好在湯之念能夠聽懂Sophy說的這句話。她目光掃向白板,看到一道題目,是集合與函數概念。

湯之念不知道怎麽用英語口答,幹脆問:“我可以上臺寫嗎?”

Sophy微微一笑,說:“當然沒有問題。”

題目不難,因為湯之念在普高高一下學期學過。

她淡定地上講臺,拿起白板筆,利落地寫下答案。繼而又轉頭問Sophy:“這個題目還有另外一個解答方式,需要我寫下來嗎?”

Sophy表示很意外,連帶看湯之念的目光都亮了起來,語調上揚:“當然可以!”

全程也不過三分鐘,湯之念就將兩種解答方式都寫了下來。

Sophy對白板上的結題和答案很滿意,也不在乎湯之念在課堂上是否走神。一個人只要有足夠的資本和底氣,做什麽都是對的。

接下去的兩節課湯之念也是心不在焉,不過因為是開學第一天,老師們上課的氛圍都還算輕松。

第三節課結束是下午三點,同學們從教室裏魚貫而出。

湯之念還有些不習慣那麽早放學,坐在位置上發了一會兒呆。國際學校的學習氛圍相較普高來說實在太輕松了,學習靠自覺,如果不是天賦異稟的同學,大概率私底下都要卷。

周曉瑤在收拾自己的書包,問湯之念:“你想好參加什麽社團了嗎?”

湯之念搖頭。

學校裏的社團有很多,周曉瑤參加了話劇社,問湯之念是否感興趣。

全力沖刺高考階段的普高生可是想都不敢想什麽社團,有這個時間,還不如多刷幾張試卷。

周曉瑤說:“Kelsen學長是話劇社的社長。”

Kelsen是謝彭越的英文名。

“Kelsen比我們高一屆,不過他上個學期就已經拿到了Yale商學院的offer。”周曉瑤提起謝彭越時臉上的神色明顯不同,看起來略帶嬌羞,又帶喜悅。

湯之念還挺意外的,沒想到謝彭越這個人看著吊兒郎當一副不學無術的樣子,居然已經拿到了美國耶魯大學的offer。要知道,耶魯大學可是誕生過65位諾貝爾獎得主,是無數學子夢中的殿堂。

“加油!假以時日,我們也能拿到常春藤的offer!”周曉瑤朝湯之念鼓氣。

湯之念笑了笑,沒多說什麽。

她拿起自己沒喝完的那半杯奶茶,打算和周曉瑤一起去話劇社參觀參觀。

本學期,謝彭越打算排演話劇Pride and Prejudice(《傲慢與偏見》)。這是一部耳熟能詳的小說,大部分學生都不陌生。

已經拿到offer的謝彭越這個學年基本上就是在學校裏混混日子,就等著明年這個時候去美國上大學。所以他現在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排話劇、組樂隊、打籃球……他的生活豐富多彩。

“Kelsen的鋼琴水平也超高的!”周曉瑤說起謝彭越時總是滔滔不絕。

湯之念默默聽著,發現自己對謝彭越等人有這一種不好刻板印象。

她一直偏見地以為,像謝彭越這種富二代公子哥大多不學無術,可事實上,他們比她想象中要優秀很多。

話劇社的排練場地在另外一棟樓。

湯之念被周曉瑤領著,上了電梯,到達四樓。電梯門一打開,就看到謝彭越對靳於砷拉拉扯扯。

“別走啊大哥,你幫幫我怎麽了?”

“放手。”靳於砷神色冷淡,把他騙過來搞這種醜角,他扭頭就要走。

謝彭越口都要說幹了:“是不是好兄弟了?”

“可以不是。”

“你他媽……”

靳於砷一個冷眼過來,謝彭越立馬閉了嘴。

謝彭越心目中關於Darcy扮演者最合適的人選就是靳於砷了。

靳於砷身上就有那股勁兒,傲慢的、不可一世的、自以為是的。

這個評價怎麽聽都像是罵人的。

“別擋道。”靳於砷懶得和謝彭越扯,正巧電梯門打開,他要下樓。

湯之念和周曉瑤兩個吃瓜群眾呆呆地看著面前兩個人,兩個男生像兩堵墻似的,擋了她們的路。

謝彭越背對著兩個女生,說話間往後退了一步,和湯之念撞了個滿懷。幸而他反應迅速,轉過身抓住湯之念的手腕,一並接過她差點摔翻的奶茶。

奶茶自然而然地落入了謝彭越的手中,正巧,他這會兒渴得很,就著手上的奶茶直接喝了起來,含糊不清地對湯之念說:“等會兒我賠你一杯哈,渴死了。”

“不用不用。”

這杯奶茶今天下午剛被靳於砷一臉嫌棄拒絕,現在落入了謝彭越手中。

靳於砷蹙著眉看著謝彭越咬吸管,無法理解他的行為,也不打算尊重,轉頭走。

不過在走之前,他鬼使神差朝謝彭越走近,單手奪了他正喝著的奶茶,順手扔進電梯旁的垃圾桶。動作一氣呵成。

謝彭越:“?”

湯之念:“?”

這人是不是有浪費的毛病?

好好的半杯奶茶都還沒喝完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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